第五十一章(完結) 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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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五月初五,正逢端午佳節。
天還沒亮就已經有弟子起來布置過節要用的東西,成堆的竹葉被擡進後廚,張無忌很久沒有弄那些東西,她想著既然自己睡不著,楊逍也沒有要醒的意思,她不如去幫忙好了。
正在清洗竹葉的弟子見到她很驚訝,沒想到她會來這裏,天還早著呢,在廚房裏幫忙的秋娘問:“小師叔是要吃東西嗎?”
小師叔是武當的弟子叫的,張無忌不習慣別人稱她小姐,在武當山上幹活的人也就跟著弟子喊小師叔。
“不是,我是來幫忙的。”張無忌連忙搖頭擺手,“我很久沒弄這些東西了,就想要弄一次試試看。”
武當山上的人大多都知道張無忌的事,她們還有人記得,以前張無忌在武當的時候,每逢過節,白眉鷹王都會從南邊送來一大堆珍貴的禮物,從未少過。
後來張無忌離開武當求醫,在外面風餐露宿的,都沒怎麽好好過過節,她們明了張無忌的打算,給她讓出一個位子,“您來的正好,我們正在包粽子,小師叔不如一起?”
“好啊。”張無忌欣然應道,只是她許多年沒有包粽子,技術實在慘不忍睹,不大的竹葉上到處都是糯米,黏黏糊糊的,就算包上還能聞到那香甜的味道。
張無忌郁悶的捧著剛出爐的粽子,粽子的身材有些肥圓,交錯的縫隙裏還能看見糯米的影子,捆綁用的線繩被她纏的歪七扭八的,外形實在不怎麽好看,張無忌都不好意思煮了。
秋娘笑著安慰她,“第一次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,再試試就好了。”
張無忌還是很糾結的看著粽子,可是她不是第一次包啊,這比她第一次包的還難看。
張無忌看著滿滿一堆的竹葉燃起信心,她接下來一定可以包好的!!她如此堅信著。
與此同時,沒有夫人抱的楊逍醒來撲了個空,身邊涼冰冰的沒有溫度,天上太陽還在緩慢的往上爬,大清早的,她起那麽早做什麽?
楊逍躺在床上瞇了一會,就開始進行日常工作,找人。他找遍了附近張無忌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找見人,正當他尋思著張無忌是不是下山了的時候,一個弟子給了他消息。
“楊左使,小師叔今天早上去了廚房。”
廚房?她去那裏幹什麽?包粽子?
楊逍趕到廚房沒有見到想見的人,倒是吃到了想見之人包的粽子,甜而不膩,糯米的量包的適當,味道很不錯。
秋娘說:“小師叔去了殷六俠那裏。”
於是楊逍又去了殷梨亭的院子,臨走前還順走了幾個甜蜜蜜的粽子,一路上都不舍得往懷裏揣,就這樣捧到了楊不悔面前。
殷梨亭去做早課,院裏只有楊不悔一個人在澆花,她招呼楊逍坐到庭院裏,楊逍捏著手裏的粽子,“念慈不在你這裏?”
聽見念慈這個名字,楊不悔一時沒反應過來,念慈是張翠山夫婦給張無忌起的名字,只是張無忌這個名字她用習慣了,就將這個名字當做小名,也只有楊逍叫的歡。
“無忌姐姐去太師父那裏了。”
楊不悔看見粽子眼饞想要嘗一個,楊逍護食護得緊,和女兒聊天的心思頓時沒了,他拎起粽子的一角給了楊不悔一個,捧著剩下的趕緊離開了,他就拿了三個,再留下,肯定都進了那丫頭的肚裏。
楊逍找自家小教主可謂是煞費苦心,尋覓了一早上都沒見到人影。
他先是跟著楊不悔的提示去了張三豐那裏找人,誰知張三豐身邊只有清風跟著侍候,張無忌還是不見蹤影,“太師父,不知道念慈去了哪裏?”
張三豐招待他坐了一會,“最近岱巖的腿有些不舒服,無忌去給他看看。”
楊逍聽了又跑去俞岱巖那裏,仍然沒有見到人,俞岱巖見他那樣,也不留人,“無忌說她去藥房看看。”
藥房裏的弟子回答:“小師叔去後山了。”
楊逍跑到後山又不見人繼續問人,他找過一個又一個地方,幾乎跑遍了整個武當山,楊逍站在武當弟子練劍的練武場上沈思,自己的小教主到底跑去哪裏了?
有腳步聲在身後響起,“你知道……”
“楊伯伯!”
張無忌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對著他笑,楊逍晃了神,反應過來,“你去哪了?”
“我去找楊伯伯你了啊。”
“可是我在找你啊。”
兩人沈默,最後一起笑出來,張無忌上前拉著他的手,“你跟我去個地方吧。”
“好。”兩人十指相扣,沒有分開,張無忌先是拉著楊逍去拿信鴿,然後她又帶著楊逍回了後山,在後山的河裏有一葉孤舟。
楊逍挑眉道:“你這是要釣魚?”
“沒錯!”張無忌攬著楊逍飛身上船,小船微微搖晃,周圍的游魚受到驚嚇,四散開來。
張無忌拿了根魚竿給楊逍,讓他釣魚,自己抱著信鴿在船頭坐下來看信,楊逍拿著魚竿哭笑不得,“寫的什麽?你不是說要釣魚,怎麽就我一個人釣?”
“我讓韋一笑幫忙辦的事有回信了。”
楊逍從未見過張無忌如此積極,“你讓他去做什麽了?”
“就是之前你說的那個啊。”
“我說的?”
張無忌給他一個提示,“匕首。”
匕首,楊逍摸摸下巴,“你是說我那個提議?那只是我隨口說的。”
“但是很管用,不是嗎?”張無忌把信遞給楊逍,上面寫著,韋一笑已經按照教主夫人的要求,將匕首放在了朱元璋的床頭。
在末尾他寫道朱元璋寢殿差點失火,張無忌得意的看向楊逍,“看來他是看到了。”
楊逍傲嬌的說:“哼,算他還有點良心。”
把柄匕首的原材料是倚天劍和屠龍刀,同樣來源的還有她送給朱元璋的令牌,重鑄的屠龍刀以及明教的寶劍——啟明。
當初屠龍刀和倚天劍重鑄,屠龍刀不需要藏秘籍削薄了許多,倚天劍又因為滅絕師太的原因沒有重鑄,餘下了許多材料。
張無忌命吳勁草將剩餘的鐵重新鍛造,分別制作了三個東西,火焰令、匕首和寶劍。
火焰令被她贈給朱元璋,其身有吳勁草用特殊的方法刻在上面的《武穆遺書》,要想看到上面的內容需將此令牌用大火焚燒後再用冷水澆灌,方可顯示內容。
楊逍和他打賭朱元璋會不會看到上面的內容,張無忌賭他可以,楊逍自然賭不可以,前些日子張無忌讓韋一笑送東西給朱元璋,韋一笑正巧看到了朱元璋慌慌張張滅火打那一幕。
“不過你真用了那招,我是沒有想到。”楊逍側靠著,“我以為你不會威脅人。”
“畢竟是曾經一起打仗的兄弟,就算他們有的人脫離了明教,我也不能放他們不管。”
她在匕首的正反兩面刻上了君臣二字,又讓韋一笑把它放在朱元璋的枕邊,就是希望她能記住當初的回答。
朱元璋稱帝之前他們曾有過一次談話,她仍記得那次的回答,朱元璋小心的試探,她開門見山的問:“你想當皇帝?”
朱元璋立馬跪下,“屬下不敢!”
張無忌也不看他,“想當就當吧,你的軍功如此多,你雖然不是明教高層,但是你手底下的人信服你,只是希望你不要驕傲自大,剛愎自用,學了那西楚霸王。”
朱元璋遲疑,似是害怕她,而後又堅定的回答:“漢高祖劉邦,屬下心之所向。”
“劉邦?”張無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,“恐怕不行,你們基礎就不同,但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走法,路是自己走的。”
朱元璋稱帝,等政權穩定下來,他就會開始拔出異己,那些明教弟子不會好過,或許徐達、常遇春他們也會被卷入其中,朝堂上隨時可能掀起一陣腥風血雨,她只是希望朱元璋收權的時候不要太慘烈。
“我還真想看看朱老四什麽表情。”楊逍調整魚竿的角度,“果然,為君為官沒什麽意思,還不如在江湖上逍遙自在,他還能帶兵打到昆侖來?”楊逍早看朱元璋不順眼,表面上老攛掇張無忌當皇帝,實際上早有二心。
成婚之後張無忌就把教主之位讓給了楊逍,順帶的把一堆事也推給了他,這些事自有楊逍處理,只不過楊逍又推給了五散人,當時韋一笑還說:“教主,你想要讓楊逍當教主,也不用這樣啊,可不帶這樣吹枕頭風的。”
她態度堅決,“我意不在此,而楊逍,他當得起。”
“教主,您知道我們和楊逍不對付,他要是報覆我們怎麽辦?要不,您再考慮考慮?”
周顛讓所有人刮目相看,所有人裏他是第一個接受的,“他不會。”
“教主心懷天下,視權財為糞土,楊逍當教主,那教主還不跟著留下來?到時候誰當教主有什麽區別?”
“反正只要教主在,我就聽她的,她又不會坑我們大家。”
周顛一席話讓他們大開眼界,韋一笑簡直要不認識他了,“沒想到你還有這想法。”
周顛這是真把張無忌當教主,還是唯一的教主,比陽頂天還要信服,他們誰不是呢?要不然怎麽放棄唾手可得的高位,他們的教主有大智慧,要真讓他們這些草莽為官作君,那些利益來往能要了他們的命,各種硬刀子軟刀子防不勝防,他們年紀大了,還是到處溜達溜達比較實在。
“你有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?”
張無忌和楊逍成婚已有兩個月,這兩個月兩人一直在武當山上住著,殷天正來信讓他們去江南,周顛說讓他們回昆侖山坐忘峰看看。
楊逍直接把周顛的信扔了,“坐忘峰有什麽好看的?一堆破石頭還有招蟲子的樹。”
“我們兩個就這麽跑了?”
“有範遙,過幾個月我們就回去了,他們要是連這點事都辦不好,就枉費自己的名聲。”
楊逍問她:“你走不走?”
“走!”武當山是好,可是她已經連著待了兩個多月,她想念以前的日子了。
於是端午節的第二天,天黑黑的,楊逍從馬廄裏牽出一匹馬,帶著張無忌就從武當山跑了,此時不跑更待何時!
楊逍執繩的手一甩,馬兒狂奔而去,張無忌一時沒坐穩靠到了身後楊逍的懷裏,楊逍得意一笑,摟住懷中美人的腰,把馬驅的更快,這才是真正的騎馬,他們一個人算什麽騎馬?
“念慈,我們去哪裏?”
“去江南。”
“你想好了?”
“恩,江南好風景,荷葉碧連天,風吹微雨烏船搖,船家……”
“江南好,風景舊曾谙!”
“風雨搖,玉玲鐺……”
一首接一首,策馬逍遙,江湖少。
獅王
亂石穿空,驚濤拍岸,卷起千堆雪。
三十八歲的謝遜在山洞中醒來,頭頂的石頭凹凸不平,他還在冰火島。他看著自己的手掌,恍如隔世,這只手掌充滿著力量,不像夢中的他,布滿了各種細小的傷痕,那是眼瞎四處摸索的結果,而自己只是眼睛受損,並沒有瞎,他做的也不如夢中的那樣狠厲,至少他的手上沒有無辜平民的鮮血。
但是夢裏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實,無忌、五弟還有素素……
謝遜以手掩面,仿佛這樣就能隔絕外面的一切,但是他知道,不可能。他站起來跑到洞外,魚骨被風吹動發出清脆的響聲,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,非常激動,現在他可以出海,他要回去!他不能丟下無忌,他要回中原,和無忌在一起,陪在他身邊保護他!
謝遜連夜做了一個極其簡陋的木筏,這在海上航行是很危險的,海上隨時都有可能發生風浪,這樣的木筏連一擊都扛不下來。
但是謝遜顧不了那麽多,他只要一想起夢中張翠山夫婦慘死,自己的無忌孩兒飽受寒毒之苦,命不久矣,他就急切的想要回去,回去探聽探聽他們的近況。
謝遜連天亮都等不及,隨手準備了一些過去就出了海,謝遜覺得自己一定是被老天眷顧了,除了幾個比較大的浪差點把木筏掀翻,一路上順風順水,不說暴風雨,連天氣都特別適當,回到中原他並沒有耗費過多的時間。
在海上待了多日,謝遜整個人十分狼狽的走進深山,他身上沒有錢,但是他需要盤纏。
……
最近江湖上有個傳言,金毛獅王謝遜,他又回來了,一時間江湖上人人自危。
武當山得到消息就隨時關註著,他們很有默契的沒有告訴無忌謝遜可能回來的事,如果是謝遜,他一定會來見無忌的。
三個月後,一個人在清晨來到了武當山。
謝遜看著躲在張真人身後的張無忌,和記憶中的一樣肉肉的小臉蛋,粉嫩的臉頰,眼睛圓溜溜,別的可愛,謝遜伸出手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拽,那小孩楞住了,慢慢的伸手捏住了謝遜的臉頰,還是那熟悉的感覺,“義父!”小孩跌跌撞撞的撲進謝遜懷裏,他抱著謝遜的脖子不放,小聲的哭泣,“義父,我好想你。”
“我也很想你。”謝遜把人小心的抱起。
以後的路誰也不知道,但他不會再次顛沛流離,他所享受的只有寵愛,有明教、天鷹教還有武當派,他會是天之驕子。
長大後如果張無忌想當明教教主,那也未嘗不可,畢竟明教也是他效忠的地方,他並不想看到明教像現在這樣四分五裂的,若是無忌當教主能夠如夢中那般真正統一明教、驅除元兵,那麽陽教主的心願也算了了。
“無忌。”謝遜放下他,伸進懷裏拿出一本書,“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麽?”
“那是!?”張三豐罕見的驚了,謝遜拿的不是別的,正是早已失傳的《九陽神功》,“謝獅王,你手裏的……”
張無忌新奇的看著手裏的秘籍,謝遜寵溺的看著他,“這是我在一處山谷發現的,剛好能解得了無忌的寒毒,是上天有眼,眷顧無忌。”
張三豐老懷欣慰,“那真是太好了,只是這秘籍……”
《九陽神功》本在少林,丟失後他的師父對此事一直心懷芥蒂,可是這秘籍是謝遜找到的,再加上空見神僧的事,他也不知如何開口讓他再給少林。
謝遜知他所想,在夢中他拜渡厄為師,跟隨其修行,早已不同往日,哪怕這夢中之事他也曾渡厄大事提起過,今世雖不會有這份師徒情,但他也打算與少林交好,只要將一切據實以告就不會有什麽問題。
“我還有些事要去少林,會順便把原本還給少林,也不算愧對空見大師。”
聽出謝遜有悔改之意張三豐也不多說,他想這謝遜並非傳聞中的神志不清,相反是個有著廣闊胸襟的好漢,他的徒兒沒有白死。
“那還請謝獅王代我問好。”
正在看書的張無忌急了,“義父你要走嗎?無忌跟你一起。”
謝遜故作生氣的道:“無忌怎麽教你的?你師叔伯為了你的寒毒耗費了多少心力,他們有多舍不得你,怎麽說走就走?”
張無忌頓時紅了眼眶,“是無忌的不是。”
殷梨亭看著心疼的不行,“謝獅王你就不要逗無忌了,無忌很乖的。”
殷梨亭把無忌抱到自己的脖子上坐穩,“無忌,我們騎大馬怎麽樣?”
張無忌下意識的看向謝遜征求他的同意,謝遜點點頭,張無忌抓緊殷梨亭的肩膀,笑著說:“六師叔,我們走!”
“無忌,抓緊了!”殷梨亭帶著小孩一下子飛奔出去,“師父,我先帶無忌回去了,你們慢慢聊——”
尾音拉得很遠,張三豐讓莫聲谷跟著去看著,“謝獅王,我們進去再談。”
“好。”
一路上謝遜仔細觀察著武當派,無論是建築還是門下,無一不展示著道家風範。
謝遜看著站在最前面的小小孩童,“那個就是宋大俠的兒子,宋青書吧?好名字。”
宋遠橋有榮與焉,“謝獅王過獎了。”
謝遜話題一轉,“有天賦是好事,但是心境也要跟上,這樣才能穩固。”
宋遠橋知道自家妻子幼時疼寵青書,他是武當三代的第一個弟子,天資又高,有點心高氣傲,前些日子周芷若之事就是一個例子。
“江湖上厲害的人很多,你這兒子不出意外將是新一代的佼佼者,若是沒有足夠穩固的心境,以後遇到挫折,恐怕不妙。”
張三豐也一直關註著宋青書,知道謝遜說的很對,只是他還小,這種事只能出去歷練了再說,“等他長大了,我會讓梨亭帶著他出去歷練。”
謝遜繼續說:“歷練是個好事,但是我建議你們隱瞞身份,不要過多參與。”
宋遠橋不解:“這?”
“你們武當山六大門派之一,若是他以武當弟子的身份歷練,別人總會給他幾分薄面,於人心的歷練達不到想要的結果。”
武當山是張三豐創立,武當七俠闖出來的名聲,他們一時間也沒有想到這些,他們那時可沒有什麽厲害的靠山,普通弟子也就罷了,宋青書不行,他可是以後的首席弟子。
宋遠橋非常感激,“謝獅王,受教了。”
“沒什麽,他是無忌的師兄,應該的。”
若是夢裏的他說不定會這麽想,但是現實中的謝遜只是覺得為救宋遠橋而死的宋青書還有點救,為了無忌,提點一下沒什麽。
有了謝遜的這番建議,原本對張翠山之死在意的武當諸俠也放下芥蒂,謝遜本身也是見多識廣、重情重義,一時間氣氛也還可以。
謝遜在武當山上待了三天就離開了,離開前張無忌依依不舍的拉著他的手不放,回到中原後他經歷了太多事,好不容易見到從小疼他的義父,現在又要分開了。
謝遜自然也舍不得離開他,但是他還要解決明教的事,等他把一切都安排好,無忌以後就可以開開心心的長大。
謝遜揉揉他的小腦袋說:“無忌啊,你可要和張真人認真的學習武功。”
無忌扳著小臉道:“我會的!”
抱著無忌的殷梨亭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頰,人小鬼大的,非要裝個小大人,昨天還鬧著要跟他玩呢。
謝遜告別無忌去了少林,他並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去了少林寺後山,渡厄三人用鐵鏈擋住他的去路,“不知金毛獅王謝遜來我少林有何貴幹?”
謝遜止住腳步,“不知渡厄大師可知黃粱一夢和莊周夢蝶?”
渡厄皺眉:“謝施主有事可找方丈。”
謝遜尊敬的說:“我找的就是大師,莊周夢蝶,說不定夢裏的世界也是真的呢?”
渡厄用覆雜的眼神看著謝遜,這是他的理論,聽起來異想天開,誰說夢中的世界一定就是假的?這樣的理念顛覆了人們的正常認知,所以他除了兩位師弟從未與人說過。
“謝施主,可去貧僧的禪房一談?”
“這是晚輩的榮幸。”
在爹的禪房裏,謝遜將一切與其師兄弟三人全部說明,許多渡厄三人從未與人說過的事謝遜都知道一些,看來他說的跟隨自己潛心修習佛法不是假話。
渡厄突然開口,“你似乎已經有了方向。”
“無忌就是我的方向。”謝遜笑的溫柔。
渡厄不曾見過他說的無忌,但是他看得出來現在的謝遜非常清醒,“阿彌陀佛,這是你和那個人的緣法,希望你能好好把握。”
謝遜沈默,“我會的。”
一睜眼他回到了二十八歲的時候,他依然恨,但是他有個更多的目標。
他要讓無忌開心快樂的長大,讓陽教主的遺書重現於世,他要讓明教不像前世那樣一團散沙,被人圍攻。
那些他曾經錯過的,他要一一找回來。
“成昆之事我們會處理,等有他的消息我會讓空智通知你。”
謝遜行了個佛禮,“多謝大師。”
“少林被此人所惑,為他提供庇佑,是我們識人不清,這是我們應該做的。”
離開少林謝遜又去了光明頂,在途中他又給五散人、韋一笑和殷天正寫了信,邀他們到光明頂一聚。
韋一笑輕功極好,第一個到的光明頂,五散人本就在昆侖山附近,最後他這個提議見面的人竟是倒數第二個到。
韋一笑繞著他走了一圈,像是見了什麽新奇物,“我說謝遜你這是怎麽回事?怎麽突然瘋了,又突然好了,練功練得走火入魔了。”
“我沒有,走火入魔的是陽教主。”
“陽教主?這是怎麽回事?”走到門檻殷天正大驚,陽頂天練功走火入魔了,那他現在人在哪裏?教主夫人呢?
“陽教主練功走火入魔,陽夫人殉情,他們都在明教的密道裏,這是我無意中知道的。”
謝遜看不起陽夫人的所作所為,但顧及陽頂天喜歡她,勉強給她安了個殉情的名頭。
楊逍追根問底:“無意中?明教的密道能說無意中知道?”
“成昆是陽夫人的師兄,他們曾經有過一段情緣。”說到這份上,他們還猜不出陽頂天怎麽死的,就罔顧了他們的名號,沒想到陽頂天一代梟雄竟是死在了“情”上。
謝遜帶著他們進了密道,將陽頂天夫婦的骸骨下葬,《乾坤大挪移》是明教教主才能修的心法,他知道自己和楊逍都有資格修練,但絕沒有張無忌那樣迅速,便沒有練,而是急著整頓明教。
楊逍想要重新聚合明教,便想依了陽頂天的遺書,但謝遜直接拒絕了,他知道楊逍有這個能力,而且十年了,楊逍也當得起這個教主之位,殷天正不知為何也同意了,楊逍想著應該是他外孫的緣故。
四大護教法王一個離教,兩個同意楊逍當教主,五散人效忠陽頂天,陽頂天認定的謝遜同意了,他們也沒什麽好說的,還能真離教不成?於是楊逍的教主之位就這麽定了下來。
雖然謝遜現在看起來沒問題,但為了明教著想,楊逍還是當著眾人的面直截了當的說,若謝遜再次發瘋,他會毫不遲疑地解決他。
謝遜欣然應允,表示若他再次發瘋被殺,絕不怨恨任何人。
教主定下來後,明教的高層開始處理各自的工作,分壇、各門、五行旗都要重新整頓。
明教開始改變,未來的一切都會很好。
少年
“彭!”兩個手掌對在一起揚起周圍的一片塵土,擾亂了人的視線,等過了一會兒風沙散去之後,睜眼只見滅絕的對面有個和那個姓曾的小子一模一樣的人,只不過比起曾阿牛他稍微年長,穿著一身白衣,白衣的邊緣還用紅線繡著火焰旗袍,看起來大方穩重,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。
滅絕心道:好厲害的內力,那一掌他若是盡全力,我恐怕就要重傷,這人到底是誰?為何和那曾阿牛長得如此相像?
曾阿牛也非常驚訝,他確定他的父母只有他一個兒子,世上真有如此像的兩個人?張無忌一下子沒有緩過來,環視一周發現這是他剛上過光明頂的時候,那滅絕這樣對旗使他們出手被自己阻擋了,沒想到正好被自己趕上。
“小子,你是誰?和曾阿牛什麽關系?別多管閑事。”滅絕收起倚天劍拉過周芷若要她離曾阿牛遠點,這個人很可疑。
正要過來周顛等人見她動作就不滿了,這什麽意思?他們教主非要往上湊?周芷若好看是好看,但是郡主娘娘可也跟著我們教主呢。
周顛人未至聲先聞,楊逍、五散人、殷天正、韋一笑從山坡上飛下來,在張無忌身後一同站好,地位一分高下,“他是誰?滅絕師太您老眼昏花了,還是怎麽了?您好好看看!能在我們光明左右使前面站著的還能是誰?這衣服上明晃晃的火焰紋你看不見啊?”
從未有人如此不給她面子,滅絕師太漲紅了臉,“你!”
山坡上觀望的殷野王撫摸著自己的鷹,父親他們不應該在光明頂嗎?怎麽會來這裏?還站在一個陌生少年身後。
“堂主!”身後傳來驚呼,殷野王下意識轉身,一只手臂打過來,他上前對了幾招,打了個平手,“你是誰!?”殷野王冷臉看著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,殷堂主放開他的手下,“殷野王。”
“不可能!”殷野王第一時間反駁。
“怎麽不可能,你看看下面那群人。”殷堂主讓他看張無忌一群人,殷野王頓時說不出話來,易容術本就罕見,更別說這麽多人一起易容,而且沒事讓一個沒見過的少年當教主,這種一眼就能看破的謊言根本沒必要撒。
最最重要的是!!楊逍、範遙還有周顛的嘴炮一開口就知道是本人了,別人根本模仿不來,他父親說話還是那麽霸氣。
周懟懟從萬安寺就看峨嵋不順眼了,他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,不過懟就對了。
“我什麽我?滅絕師太不是我說啊,這武當諸俠比你還高一輩呢,人家眼睛倒是好,不能比、不能比啊。”
周顛擠兌滅絕師太把自己太當回事了,六大門派除了武當、峨嵋、少林,其他三個也就比龍套高級一點,武當、少林都比滅絕的輩分要高,這是在說她不懂禮數。
武當七俠的輩分要高滅絕一輩,如果不是紀曉芙和殷梨亭之事,她哪能這麽作威作福。
周顛心裏冷笑著火力全開,這個老賊尼,賊心不死,總想害他們教主,連帶著那個姓周的臭丫頭也被傳染了,都該看大夫。
楊逍他們在一旁看戲順帶蓄力,心裏雕琢著自己的措辭造句,爭取發揮最大效果,反正是在夢裏,懟了教主也不會生氣?
你說什麽女性?禮節?他們明教不是只有嘴炮嗎?要知道明教的人都會打嘴炮,一個個都是懟人小能手,除了少林和武當沒有人躲得過,嘴炮一輪又一輪,時不時還換人,真是高手過招,輪番登場。
不會打嘴炮的張無忌看的目瞪口呆,但是看著楊逍意氣風發的樣子,她可恥的沒有制止他的噴火,雖然溫和有禮會撩人的楊伯伯很有魅力,但是張揚的楊伯伯也很帥氣啊!
曾阿牛懷疑人生,那個男人字字懟心,他怎麽就覺得他很有禮貌呢?你看他的手還跟著動作,簡直就像在演講。
最後還是張無忌出來打圓場,“我姓張,他姓曾,不過我們在血緣上確實有些淵源,單這與諸位沒有關系,你傷了我明教旗使,我們是不可能不管的,你們要是想上光明頂就得過我這關。”張無忌說話溫和,但維護明教的立場寸步不讓。
楊逍命人拿出在光明頂拿下來的椅子讓張無忌坐下,楊逍和範遙各站一邊,後面是站成一排的殷天正、韋一笑還有五散人。
明教裏說的上名號的人都站在這個少年身後,光明正大的以他為尊,少年那習以為常的表現讓所有人為之忌憚,這個人究竟是誰?
“張教主……”空智作為被大家推選的領頭人卻不知道說什麽,這位張教主江湖上從未聽說過,如今卻突然出現,還得了楊逍、殷天正等人的認同,他們能說什麽?說我們是來打光明頂的?
楊逍代張無忌開口,“空智大師,你們派上光明頂的人已經被抓住了,只要你們下了光明頂他們就會安然無恙,各位掌門不如離去吧。”
有了弟子做威脅六大門派都有了顧忌,他們中想要放棄那些弟子的人不少,但要是大庭廣眾說出來,難免會落人閑話。
範遙想了想,“你們想什麽我們都知道,大家千裏迢迢而來我們也不能不招待,不如我們比試一場,三局兩勝,怎麽樣?”
現實世界裏也是靠張無忌應了比武,六大門派沒辦法才退了下去,張無忌讚同了這個提議,現在夢裏的楊伯伯他們受了傷,只能靠他們,如果是沒有受傷的大家一定會贏。
空智與其他人討論了下覺得可行,雖然沒有上光明頂,但是明教的高層都在這裏,還有那些弟子,聽從他們的話是最好的解決方案。
“沒問題。”
三局兩勝自然是有地位的人,分別是空智大師、殷梨亭和滅絕師太上場,張無忌與滅絕對了一掌,滅絕知道他的厲害,便說:“張教主是否要上場?”
“我。”張無忌正要回答被殷天正在身後按住,這些人根本不用他的寶貝外孫出手,“教主自然不會上場,我、楊逍還有範遙上場。”
“好!”滅絕拔出倚天劍直指楊逍,“你這個魔頭,接招吧!”
楊逍一挑眉,他可不管滅絕是紀曉芙的師父,就算是師父他也照打不誤!
楊逍少年成名從不是假話,二十年前他能玩似的跟滅絕對打,修習了《乾坤大挪移》的他更是,他跟滅絕本沒有恩怨,但是萬安寺一役他很生氣!連帶著峨嵋更是不喜,一個迂腐之人,管那麽多,怎麽不直接開尼姑庵?
楊逍用了七成功力打傷滅絕師太,周芷若上前扶住她,“師父!”
“滅絕師太,受教了。”楊逍行了禮,配上那挑釁的表情,極為諷刺,滅絕怒上心頭又噴出一口血,峨嵋的弟子頓時圍過來。
“滅絕師太,都是出家人你應該學學空智大師,你跟我們楊左使過不去,我們楊左使也能跟你過不去,不是?”
原本想要說什麽的殷梨亭和空智頓時沒話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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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還沒亮就已經有弟子起來布置過節要用的東西,成堆的竹葉被擡進後廚,張無忌很久沒有弄那些東西,她想著既然自己睡不著,楊逍也沒有要醒的意思,她不如去幫忙好了。
正在清洗竹葉的弟子見到她很驚訝,沒想到她會來這裏,天還早著呢,在廚房裏幫忙的秋娘問:“小師叔是要吃東西嗎?”
小師叔是武當的弟子叫的,張無忌不習慣別人稱她小姐,在武當山上幹活的人也就跟著弟子喊小師叔。
“不是,我是來幫忙的。”張無忌連忙搖頭擺手,“我很久沒弄這些東西了,就想要弄一次試試看。”
武當山上的人大多都知道張無忌的事,她們還有人記得,以前張無忌在武當的時候,每逢過節,白眉鷹王都會從南邊送來一大堆珍貴的禮物,從未少過。
後來張無忌離開武當求醫,在外面風餐露宿的,都沒怎麽好好過過節,她們明了張無忌的打算,給她讓出一個位子,“您來的正好,我們正在包粽子,小師叔不如一起?”
“好啊。”張無忌欣然應道,只是她許多年沒有包粽子,技術實在慘不忍睹,不大的竹葉上到處都是糯米,黏黏糊糊的,就算包上還能聞到那香甜的味道。
張無忌郁悶的捧著剛出爐的粽子,粽子的身材有些肥圓,交錯的縫隙裏還能看見糯米的影子,捆綁用的線繩被她纏的歪七扭八的,外形實在不怎麽好看,張無忌都不好意思煮了。
秋娘笑著安慰她,“第一次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,再試試就好了。”
張無忌還是很糾結的看著粽子,可是她不是第一次包啊,這比她第一次包的還難看。
張無忌看著滿滿一堆的竹葉燃起信心,她接下來一定可以包好的!!她如此堅信著。
與此同時,沒有夫人抱的楊逍醒來撲了個空,身邊涼冰冰的沒有溫度,天上太陽還在緩慢的往上爬,大清早的,她起那麽早做什麽?
楊逍躺在床上瞇了一會,就開始進行日常工作,找人。他找遍了附近張無忌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找見人,正當他尋思著張無忌是不是下山了的時候,一個弟子給了他消息。
“楊左使,小師叔今天早上去了廚房。”
廚房?她去那裏幹什麽?包粽子?
楊逍趕到廚房沒有見到想見的人,倒是吃到了想見之人包的粽子,甜而不膩,糯米的量包的適當,味道很不錯。
秋娘說:“小師叔去了殷六俠那裏。”
於是楊逍又去了殷梨亭的院子,臨走前還順走了幾個甜蜜蜜的粽子,一路上都不舍得往懷裏揣,就這樣捧到了楊不悔面前。
殷梨亭去做早課,院裏只有楊不悔一個人在澆花,她招呼楊逍坐到庭院裏,楊逍捏著手裏的粽子,“念慈不在你這裏?”
聽見念慈這個名字,楊不悔一時沒反應過來,念慈是張翠山夫婦給張無忌起的名字,只是張無忌這個名字她用習慣了,就將這個名字當做小名,也只有楊逍叫的歡。
“無忌姐姐去太師父那裏了。”
楊不悔看見粽子眼饞想要嘗一個,楊逍護食護得緊,和女兒聊天的心思頓時沒了,他拎起粽子的一角給了楊不悔一個,捧著剩下的趕緊離開了,他就拿了三個,再留下,肯定都進了那丫頭的肚裏。
楊逍找自家小教主可謂是煞費苦心,尋覓了一早上都沒見到人影。
他先是跟著楊不悔的提示去了張三豐那裏找人,誰知張三豐身邊只有清風跟著侍候,張無忌還是不見蹤影,“太師父,不知道念慈去了哪裏?”
張三豐招待他坐了一會,“最近岱巖的腿有些不舒服,無忌去給他看看。”
楊逍聽了又跑去俞岱巖那裏,仍然沒有見到人,俞岱巖見他那樣,也不留人,“無忌說她去藥房看看。”
藥房裏的弟子回答:“小師叔去後山了。”
楊逍跑到後山又不見人繼續問人,他找過一個又一個地方,幾乎跑遍了整個武當山,楊逍站在武當弟子練劍的練武場上沈思,自己的小教主到底跑去哪裏了?
有腳步聲在身後響起,“你知道……”
“楊伯伯!”
張無忌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對著他笑,楊逍晃了神,反應過來,“你去哪了?”
“我去找楊伯伯你了啊。”
“可是我在找你啊。”
兩人沈默,最後一起笑出來,張無忌上前拉著他的手,“你跟我去個地方吧。”
“好。”兩人十指相扣,沒有分開,張無忌先是拉著楊逍去拿信鴿,然後她又帶著楊逍回了後山,在後山的河裏有一葉孤舟。
楊逍挑眉道:“你這是要釣魚?”
“沒錯!”張無忌攬著楊逍飛身上船,小船微微搖晃,周圍的游魚受到驚嚇,四散開來。
張無忌拿了根魚竿給楊逍,讓他釣魚,自己抱著信鴿在船頭坐下來看信,楊逍拿著魚竿哭笑不得,“寫的什麽?你不是說要釣魚,怎麽就我一個人釣?”
“我讓韋一笑幫忙辦的事有回信了。”
楊逍從未見過張無忌如此積極,“你讓他去做什麽了?”
“就是之前你說的那個啊。”
“我說的?”
張無忌給他一個提示,“匕首。”
匕首,楊逍摸摸下巴,“你是說我那個提議?那只是我隨口說的。”
“但是很管用,不是嗎?”張無忌把信遞給楊逍,上面寫著,韋一笑已經按照教主夫人的要求,將匕首放在了朱元璋的床頭。
在末尾他寫道朱元璋寢殿差點失火,張無忌得意的看向楊逍,“看來他是看到了。”
楊逍傲嬌的說:“哼,算他還有點良心。”
把柄匕首的原材料是倚天劍和屠龍刀,同樣來源的還有她送給朱元璋的令牌,重鑄的屠龍刀以及明教的寶劍——啟明。
當初屠龍刀和倚天劍重鑄,屠龍刀不需要藏秘籍削薄了許多,倚天劍又因為滅絕師太的原因沒有重鑄,餘下了許多材料。
張無忌命吳勁草將剩餘的鐵重新鍛造,分別制作了三個東西,火焰令、匕首和寶劍。
火焰令被她贈給朱元璋,其身有吳勁草用特殊的方法刻在上面的《武穆遺書》,要想看到上面的內容需將此令牌用大火焚燒後再用冷水澆灌,方可顯示內容。
楊逍和他打賭朱元璋會不會看到上面的內容,張無忌賭他可以,楊逍自然賭不可以,前些日子張無忌讓韋一笑送東西給朱元璋,韋一笑正巧看到了朱元璋慌慌張張滅火打那一幕。
“不過你真用了那招,我是沒有想到。”楊逍側靠著,“我以為你不會威脅人。”
“畢竟是曾經一起打仗的兄弟,就算他們有的人脫離了明教,我也不能放他們不管。”
她在匕首的正反兩面刻上了君臣二字,又讓韋一笑把它放在朱元璋的枕邊,就是希望她能記住當初的回答。
朱元璋稱帝之前他們曾有過一次談話,她仍記得那次的回答,朱元璋小心的試探,她開門見山的問:“你想當皇帝?”
朱元璋立馬跪下,“屬下不敢!”
張無忌也不看他,“想當就當吧,你的軍功如此多,你雖然不是明教高層,但是你手底下的人信服你,只是希望你不要驕傲自大,剛愎自用,學了那西楚霸王。”
朱元璋遲疑,似是害怕她,而後又堅定的回答:“漢高祖劉邦,屬下心之所向。”
“劉邦?”張無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,“恐怕不行,你們基礎就不同,但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走法,路是自己走的。”
朱元璋稱帝,等政權穩定下來,他就會開始拔出異己,那些明教弟子不會好過,或許徐達、常遇春他們也會被卷入其中,朝堂上隨時可能掀起一陣腥風血雨,她只是希望朱元璋收權的時候不要太慘烈。
“我還真想看看朱老四什麽表情。”楊逍調整魚竿的角度,“果然,為君為官沒什麽意思,還不如在江湖上逍遙自在,他還能帶兵打到昆侖來?”楊逍早看朱元璋不順眼,表面上老攛掇張無忌當皇帝,實際上早有二心。
成婚之後張無忌就把教主之位讓給了楊逍,順帶的把一堆事也推給了他,這些事自有楊逍處理,只不過楊逍又推給了五散人,當時韋一笑還說:“教主,你想要讓楊逍當教主,也不用這樣啊,可不帶這樣吹枕頭風的。”
她態度堅決,“我意不在此,而楊逍,他當得起。”
“教主,您知道我們和楊逍不對付,他要是報覆我們怎麽辦?要不,您再考慮考慮?”
周顛讓所有人刮目相看,所有人裏他是第一個接受的,“他不會。”
“教主心懷天下,視權財為糞土,楊逍當教主,那教主還不跟著留下來?到時候誰當教主有什麽區別?”
“反正只要教主在,我就聽她的,她又不會坑我們大家。”
周顛一席話讓他們大開眼界,韋一笑簡直要不認識他了,“沒想到你還有這想法。”
周顛這是真把張無忌當教主,還是唯一的教主,比陽頂天還要信服,他們誰不是呢?要不然怎麽放棄唾手可得的高位,他們的教主有大智慧,要真讓他們這些草莽為官作君,那些利益來往能要了他們的命,各種硬刀子軟刀子防不勝防,他們年紀大了,還是到處溜達溜達比較實在。
“你有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?”
張無忌和楊逍成婚已有兩個月,這兩個月兩人一直在武當山上住著,殷天正來信讓他們去江南,周顛說讓他們回昆侖山坐忘峰看看。
楊逍直接把周顛的信扔了,“坐忘峰有什麽好看的?一堆破石頭還有招蟲子的樹。”
“我們兩個就這麽跑了?”
“有範遙,過幾個月我們就回去了,他們要是連這點事都辦不好,就枉費自己的名聲。”
楊逍問她:“你走不走?”
“走!”武當山是好,可是她已經連著待了兩個多月,她想念以前的日子了。
於是端午節的第二天,天黑黑的,楊逍從馬廄裏牽出一匹馬,帶著張無忌就從武當山跑了,此時不跑更待何時!
楊逍執繩的手一甩,馬兒狂奔而去,張無忌一時沒坐穩靠到了身後楊逍的懷裏,楊逍得意一笑,摟住懷中美人的腰,把馬驅的更快,這才是真正的騎馬,他們一個人算什麽騎馬?
“念慈,我們去哪裏?”
“去江南。”
“你想好了?”
“恩,江南好風景,荷葉碧連天,風吹微雨烏船搖,船家……”
“江南好,風景舊曾谙!”
“風雨搖,玉玲鐺……”
一首接一首,策馬逍遙,江湖少。
獅王
亂石穿空,驚濤拍岸,卷起千堆雪。
三十八歲的謝遜在山洞中醒來,頭頂的石頭凹凸不平,他還在冰火島。他看著自己的手掌,恍如隔世,這只手掌充滿著力量,不像夢中的他,布滿了各種細小的傷痕,那是眼瞎四處摸索的結果,而自己只是眼睛受損,並沒有瞎,他做的也不如夢中的那樣狠厲,至少他的手上沒有無辜平民的鮮血。
但是夢裏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實,無忌、五弟還有素素……
謝遜以手掩面,仿佛這樣就能隔絕外面的一切,但是他知道,不可能。他站起來跑到洞外,魚骨被風吹動發出清脆的響聲,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,非常激動,現在他可以出海,他要回去!他不能丟下無忌,他要回中原,和無忌在一起,陪在他身邊保護他!
謝遜連夜做了一個極其簡陋的木筏,這在海上航行是很危險的,海上隨時都有可能發生風浪,這樣的木筏連一擊都扛不下來。
但是謝遜顧不了那麽多,他只要一想起夢中張翠山夫婦慘死,自己的無忌孩兒飽受寒毒之苦,命不久矣,他就急切的想要回去,回去探聽探聽他們的近況。
謝遜連天亮都等不及,隨手準備了一些過去就出了海,謝遜覺得自己一定是被老天眷顧了,除了幾個比較大的浪差點把木筏掀翻,一路上順風順水,不說暴風雨,連天氣都特別適當,回到中原他並沒有耗費過多的時間。
在海上待了多日,謝遜整個人十分狼狽的走進深山,他身上沒有錢,但是他需要盤纏。
……
最近江湖上有個傳言,金毛獅王謝遜,他又回來了,一時間江湖上人人自危。
武當山得到消息就隨時關註著,他們很有默契的沒有告訴無忌謝遜可能回來的事,如果是謝遜,他一定會來見無忌的。
三個月後,一個人在清晨來到了武當山。
謝遜看著躲在張真人身後的張無忌,和記憶中的一樣肉肉的小臉蛋,粉嫩的臉頰,眼睛圓溜溜,別的可愛,謝遜伸出手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拽,那小孩楞住了,慢慢的伸手捏住了謝遜的臉頰,還是那熟悉的感覺,“義父!”小孩跌跌撞撞的撲進謝遜懷裏,他抱著謝遜的脖子不放,小聲的哭泣,“義父,我好想你。”
“我也很想你。”謝遜把人小心的抱起。
以後的路誰也不知道,但他不會再次顛沛流離,他所享受的只有寵愛,有明教、天鷹教還有武當派,他會是天之驕子。
長大後如果張無忌想當明教教主,那也未嘗不可,畢竟明教也是他效忠的地方,他並不想看到明教像現在這樣四分五裂的,若是無忌當教主能夠如夢中那般真正統一明教、驅除元兵,那麽陽教主的心願也算了了。
“無忌。”謝遜放下他,伸進懷裏拿出一本書,“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麽?”
“那是!?”張三豐罕見的驚了,謝遜拿的不是別的,正是早已失傳的《九陽神功》,“謝獅王,你手裏的……”
張無忌新奇的看著手裏的秘籍,謝遜寵溺的看著他,“這是我在一處山谷發現的,剛好能解得了無忌的寒毒,是上天有眼,眷顧無忌。”
張三豐老懷欣慰,“那真是太好了,只是這秘籍……”
《九陽神功》本在少林,丟失後他的師父對此事一直心懷芥蒂,可是這秘籍是謝遜找到的,再加上空見神僧的事,他也不知如何開口讓他再給少林。
謝遜知他所想,在夢中他拜渡厄為師,跟隨其修行,早已不同往日,哪怕這夢中之事他也曾渡厄大事提起過,今世雖不會有這份師徒情,但他也打算與少林交好,只要將一切據實以告就不會有什麽問題。
“我還有些事要去少林,會順便把原本還給少林,也不算愧對空見大師。”
聽出謝遜有悔改之意張三豐也不多說,他想這謝遜並非傳聞中的神志不清,相反是個有著廣闊胸襟的好漢,他的徒兒沒有白死。
“那還請謝獅王代我問好。”
正在看書的張無忌急了,“義父你要走嗎?無忌跟你一起。”
謝遜故作生氣的道:“無忌怎麽教你的?你師叔伯為了你的寒毒耗費了多少心力,他們有多舍不得你,怎麽說走就走?”
張無忌頓時紅了眼眶,“是無忌的不是。”
殷梨亭看著心疼的不行,“謝獅王你就不要逗無忌了,無忌很乖的。”
殷梨亭把無忌抱到自己的脖子上坐穩,“無忌,我們騎大馬怎麽樣?”
張無忌下意識的看向謝遜征求他的同意,謝遜點點頭,張無忌抓緊殷梨亭的肩膀,笑著說:“六師叔,我們走!”
“無忌,抓緊了!”殷梨亭帶著小孩一下子飛奔出去,“師父,我先帶無忌回去了,你們慢慢聊——”
尾音拉得很遠,張三豐讓莫聲谷跟著去看著,“謝獅王,我們進去再談。”
“好。”
一路上謝遜仔細觀察著武當派,無論是建築還是門下,無一不展示著道家風範。
謝遜看著站在最前面的小小孩童,“那個就是宋大俠的兒子,宋青書吧?好名字。”
宋遠橋有榮與焉,“謝獅王過獎了。”
謝遜話題一轉,“有天賦是好事,但是心境也要跟上,這樣才能穩固。”
宋遠橋知道自家妻子幼時疼寵青書,他是武當三代的第一個弟子,天資又高,有點心高氣傲,前些日子周芷若之事就是一個例子。
“江湖上厲害的人很多,你這兒子不出意外將是新一代的佼佼者,若是沒有足夠穩固的心境,以後遇到挫折,恐怕不妙。”
張三豐也一直關註著宋青書,知道謝遜說的很對,只是他還小,這種事只能出去歷練了再說,“等他長大了,我會讓梨亭帶著他出去歷練。”
謝遜繼續說:“歷練是個好事,但是我建議你們隱瞞身份,不要過多參與。”
宋遠橋不解:“這?”
“你們武當山六大門派之一,若是他以武當弟子的身份歷練,別人總會給他幾分薄面,於人心的歷練達不到想要的結果。”
武當山是張三豐創立,武當七俠闖出來的名聲,他們一時間也沒有想到這些,他們那時可沒有什麽厲害的靠山,普通弟子也就罷了,宋青書不行,他可是以後的首席弟子。
宋遠橋非常感激,“謝獅王,受教了。”
“沒什麽,他是無忌的師兄,應該的。”
若是夢裏的他說不定會這麽想,但是現實中的謝遜只是覺得為救宋遠橋而死的宋青書還有點救,為了無忌,提點一下沒什麽。
有了謝遜的這番建議,原本對張翠山之死在意的武當諸俠也放下芥蒂,謝遜本身也是見多識廣、重情重義,一時間氣氛也還可以。
謝遜在武當山上待了三天就離開了,離開前張無忌依依不舍的拉著他的手不放,回到中原後他經歷了太多事,好不容易見到從小疼他的義父,現在又要分開了。
謝遜自然也舍不得離開他,但是他還要解決明教的事,等他把一切都安排好,無忌以後就可以開開心心的長大。
謝遜揉揉他的小腦袋說:“無忌啊,你可要和張真人認真的學習武功。”
無忌扳著小臉道:“我會的!”
抱著無忌的殷梨亭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頰,人小鬼大的,非要裝個小大人,昨天還鬧著要跟他玩呢。
謝遜告別無忌去了少林,他並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去了少林寺後山,渡厄三人用鐵鏈擋住他的去路,“不知金毛獅王謝遜來我少林有何貴幹?”
謝遜止住腳步,“不知渡厄大師可知黃粱一夢和莊周夢蝶?”
渡厄皺眉:“謝施主有事可找方丈。”
謝遜尊敬的說:“我找的就是大師,莊周夢蝶,說不定夢裏的世界也是真的呢?”
渡厄用覆雜的眼神看著謝遜,這是他的理論,聽起來異想天開,誰說夢中的世界一定就是假的?這樣的理念顛覆了人們的正常認知,所以他除了兩位師弟從未與人說過。
“謝施主,可去貧僧的禪房一談?”
“這是晚輩的榮幸。”
在爹的禪房裏,謝遜將一切與其師兄弟三人全部說明,許多渡厄三人從未與人說過的事謝遜都知道一些,看來他說的跟隨自己潛心修習佛法不是假話。
渡厄突然開口,“你似乎已經有了方向。”
“無忌就是我的方向。”謝遜笑的溫柔。
渡厄不曾見過他說的無忌,但是他看得出來現在的謝遜非常清醒,“阿彌陀佛,這是你和那個人的緣法,希望你能好好把握。”
謝遜沈默,“我會的。”
一睜眼他回到了二十八歲的時候,他依然恨,但是他有個更多的目標。
他要讓無忌開心快樂的長大,讓陽教主的遺書重現於世,他要讓明教不像前世那樣一團散沙,被人圍攻。
那些他曾經錯過的,他要一一找回來。
“成昆之事我們會處理,等有他的消息我會讓空智通知你。”
謝遜行了個佛禮,“多謝大師。”
“少林被此人所惑,為他提供庇佑,是我們識人不清,這是我們應該做的。”
離開少林謝遜又去了光明頂,在途中他又給五散人、韋一笑和殷天正寫了信,邀他們到光明頂一聚。
韋一笑輕功極好,第一個到的光明頂,五散人本就在昆侖山附近,最後他這個提議見面的人竟是倒數第二個到。
韋一笑繞著他走了一圈,像是見了什麽新奇物,“我說謝遜你這是怎麽回事?怎麽突然瘋了,又突然好了,練功練得走火入魔了。”
“我沒有,走火入魔的是陽教主。”
“陽教主?這是怎麽回事?”走到門檻殷天正大驚,陽頂天練功走火入魔了,那他現在人在哪裏?教主夫人呢?
“陽教主練功走火入魔,陽夫人殉情,他們都在明教的密道裏,這是我無意中知道的。”
謝遜看不起陽夫人的所作所為,但顧及陽頂天喜歡她,勉強給她安了個殉情的名頭。
楊逍追根問底:“無意中?明教的密道能說無意中知道?”
“成昆是陽夫人的師兄,他們曾經有過一段情緣。”說到這份上,他們還猜不出陽頂天怎麽死的,就罔顧了他們的名號,沒想到陽頂天一代梟雄竟是死在了“情”上。
謝遜帶著他們進了密道,將陽頂天夫婦的骸骨下葬,《乾坤大挪移》是明教教主才能修的心法,他知道自己和楊逍都有資格修練,但絕沒有張無忌那樣迅速,便沒有練,而是急著整頓明教。
楊逍想要重新聚合明教,便想依了陽頂天的遺書,但謝遜直接拒絕了,他知道楊逍有這個能力,而且十年了,楊逍也當得起這個教主之位,殷天正不知為何也同意了,楊逍想著應該是他外孫的緣故。
四大護教法王一個離教,兩個同意楊逍當教主,五散人效忠陽頂天,陽頂天認定的謝遜同意了,他們也沒什麽好說的,還能真離教不成?於是楊逍的教主之位就這麽定了下來。
雖然謝遜現在看起來沒問題,但為了明教著想,楊逍還是當著眾人的面直截了當的說,若謝遜再次發瘋,他會毫不遲疑地解決他。
謝遜欣然應允,表示若他再次發瘋被殺,絕不怨恨任何人。
教主定下來後,明教的高層開始處理各自的工作,分壇、各門、五行旗都要重新整頓。
明教開始改變,未來的一切都會很好。
少年
“彭!”兩個手掌對在一起揚起周圍的一片塵土,擾亂了人的視線,等過了一會兒風沙散去之後,睜眼只見滅絕的對面有個和那個姓曾的小子一模一樣的人,只不過比起曾阿牛他稍微年長,穿著一身白衣,白衣的邊緣還用紅線繡著火焰旗袍,看起來大方穩重,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。
滅絕心道:好厲害的內力,那一掌他若是盡全力,我恐怕就要重傷,這人到底是誰?為何和那曾阿牛長得如此相像?
曾阿牛也非常驚訝,他確定他的父母只有他一個兒子,世上真有如此像的兩個人?張無忌一下子沒有緩過來,環視一周發現這是他剛上過光明頂的時候,那滅絕這樣對旗使他們出手被自己阻擋了,沒想到正好被自己趕上。
“小子,你是誰?和曾阿牛什麽關系?別多管閑事。”滅絕收起倚天劍拉過周芷若要她離曾阿牛遠點,這個人很可疑。
正要過來周顛等人見她動作就不滿了,這什麽意思?他們教主非要往上湊?周芷若好看是好看,但是郡主娘娘可也跟著我們教主呢。
周顛人未至聲先聞,楊逍、五散人、殷天正、韋一笑從山坡上飛下來,在張無忌身後一同站好,地位一分高下,“他是誰?滅絕師太您老眼昏花了,還是怎麽了?您好好看看!能在我們光明左右使前面站著的還能是誰?這衣服上明晃晃的火焰紋你看不見啊?”
從未有人如此不給她面子,滅絕師太漲紅了臉,“你!”
山坡上觀望的殷野王撫摸著自己的鷹,父親他們不應該在光明頂嗎?怎麽會來這裏?還站在一個陌生少年身後。
“堂主!”身後傳來驚呼,殷野王下意識轉身,一只手臂打過來,他上前對了幾招,打了個平手,“你是誰!?”殷野王冷臉看著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,殷堂主放開他的手下,“殷野王。”
“不可能!”殷野王第一時間反駁。
“怎麽不可能,你看看下面那群人。”殷堂主讓他看張無忌一群人,殷野王頓時說不出話來,易容術本就罕見,更別說這麽多人一起易容,而且沒事讓一個沒見過的少年當教主,這種一眼就能看破的謊言根本沒必要撒。
最最重要的是!!楊逍、範遙還有周顛的嘴炮一開口就知道是本人了,別人根本模仿不來,他父親說話還是那麽霸氣。
周懟懟從萬安寺就看峨嵋不順眼了,他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,不過懟就對了。
“我什麽我?滅絕師太不是我說啊,這武當諸俠比你還高一輩呢,人家眼睛倒是好,不能比、不能比啊。”
周顛擠兌滅絕師太把自己太當回事了,六大門派除了武當、峨嵋、少林,其他三個也就比龍套高級一點,武當、少林都比滅絕的輩分要高,這是在說她不懂禮數。
武當七俠的輩分要高滅絕一輩,如果不是紀曉芙和殷梨亭之事,她哪能這麽作威作福。
周顛心裏冷笑著火力全開,這個老賊尼,賊心不死,總想害他們教主,連帶著那個姓周的臭丫頭也被傳染了,都該看大夫。
楊逍他們在一旁看戲順帶蓄力,心裏雕琢著自己的措辭造句,爭取發揮最大效果,反正是在夢裏,懟了教主也不會生氣?
你說什麽女性?禮節?他們明教不是只有嘴炮嗎?要知道明教的人都會打嘴炮,一個個都是懟人小能手,除了少林和武當沒有人躲得過,嘴炮一輪又一輪,時不時還換人,真是高手過招,輪番登場。
不會打嘴炮的張無忌看的目瞪口呆,但是看著楊逍意氣風發的樣子,她可恥的沒有制止他的噴火,雖然溫和有禮會撩人的楊伯伯很有魅力,但是張揚的楊伯伯也很帥氣啊!
曾阿牛懷疑人生,那個男人字字懟心,他怎麽就覺得他很有禮貌呢?你看他的手還跟著動作,簡直就像在演講。
最後還是張無忌出來打圓場,“我姓張,他姓曾,不過我們在血緣上確實有些淵源,單這與諸位沒有關系,你傷了我明教旗使,我們是不可能不管的,你們要是想上光明頂就得過我這關。”張無忌說話溫和,但維護明教的立場寸步不讓。
楊逍命人拿出在光明頂拿下來的椅子讓張無忌坐下,楊逍和範遙各站一邊,後面是站成一排的殷天正、韋一笑還有五散人。
明教裏說的上名號的人都站在這個少年身後,光明正大的以他為尊,少年那習以為常的表現讓所有人為之忌憚,這個人究竟是誰?
“張教主……”空智作為被大家推選的領頭人卻不知道說什麽,這位張教主江湖上從未聽說過,如今卻突然出現,還得了楊逍、殷天正等人的認同,他們能說什麽?說我們是來打光明頂的?
楊逍代張無忌開口,“空智大師,你們派上光明頂的人已經被抓住了,只要你們下了光明頂他們就會安然無恙,各位掌門不如離去吧。”
有了弟子做威脅六大門派都有了顧忌,他們中想要放棄那些弟子的人不少,但要是大庭廣眾說出來,難免會落人閑話。
範遙想了想,“你們想什麽我們都知道,大家千裏迢迢而來我們也不能不招待,不如我們比試一場,三局兩勝,怎麽樣?”
現實世界裏也是靠張無忌應了比武,六大門派沒辦法才退了下去,張無忌讚同了這個提議,現在夢裏的楊伯伯他們受了傷,只能靠他們,如果是沒有受傷的大家一定會贏。
空智與其他人討論了下覺得可行,雖然沒有上光明頂,但是明教的高層都在這裏,還有那些弟子,聽從他們的話是最好的解決方案。
“沒問題。”
三局兩勝自然是有地位的人,分別是空智大師、殷梨亭和滅絕師太上場,張無忌與滅絕對了一掌,滅絕知道他的厲害,便說:“張教主是否要上場?”
“我。”張無忌正要回答被殷天正在身後按住,這些人根本不用他的寶貝外孫出手,“教主自然不會上場,我、楊逍還有範遙上場。”
“好!”滅絕拔出倚天劍直指楊逍,“你這個魔頭,接招吧!”
楊逍一挑眉,他可不管滅絕是紀曉芙的師父,就算是師父他也照打不誤!
楊逍少年成名從不是假話,二十年前他能玩似的跟滅絕對打,修習了《乾坤大挪移》的他更是,他跟滅絕本沒有恩怨,但是萬安寺一役他很生氣!連帶著峨嵋更是不喜,一個迂腐之人,管那麽多,怎麽不直接開尼姑庵?
楊逍用了七成功力打傷滅絕師太,周芷若上前扶住她,“師父!”
“滅絕師太,受教了。”楊逍行了禮,配上那挑釁的表情,極為諷刺,滅絕怒上心頭又噴出一口血,峨嵋的弟子頓時圍過來。
“滅絕師太,都是出家人你應該學學空智大師,你跟我們楊左使過不去,我們楊左使也能跟你過不去,不是?”
原本想要說什麽的殷梨亭和空智頓時沒話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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